Friday, May 21, 2004

体验资本——让老鼠变成老鼠药的忠诚用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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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研究一个更难的商业问题:体验资本。

体验资本,是一种使用户迅速产生持久忠诚的特效药,“服药”后用户完全丧失价格抵抗力,象上瘾一样习惯性地敞开钱包为厂家做贡献。

有人会说,你说的,这不是毒品吗?是的,毒品确实是一种体验资本,只不过是一种不好的使人产生持续依赖性体验的投入品。但是体验经济的研究表明,毒品并不是特例,人的本性中,对各行各业的一般商品,都可能或多或少产生这种成瘾性反应,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诱发这种成瘾性反应的另类资本――体验资本,并把它毫不犹豫地投资下去,让它产生同样强烈、但不违反人们价值观念的锁定效果。

没有稳定的体验资本的投入,当然不可能会有稳定的体验产品的产出。体验经济不光是体验产品支配下的经济,更是体验资本支配下的经济。

我们的任务就是,在各种投入品中,看看具有何种特征和条件的投入,才具有体验资本的资格。只要把这种投入品简单识别并分离出来,果断投下去。你等着吧,哪怕你的顾客是老鼠,你向他们卖灭鼠药,他们也会成群结队来找死,而且要死要活、死心踏地、死不改悔。

40岁以上的人,一定听说过邱氏鼠药。我过去当农业记者的时候,整天听到关于它的神奇传说。据说邱氏鼠药的神奇之处在于:一般鼠药,老鼠晚上偷偷摸摸吃;而邱氏鼠药,老鼠会一反本性,成群结队在光天化日之下,跑到大街上,当着众人吃,然后坦然英勇就义;一般鼠药,前头的老鼠吃了,后面的老鼠吸取教训就不吃了,或产生抗药性;而邱氏鼠药,老鼠们不知为什么,前仆后继,英勇顽强,真可称得上“死不改悔”。

我听分管这方面报道的老记者说,原来,邱氏鼠药神奇功效,在于它分离出了异性老鼠的性气味,用公鼠气味诱杀母鼠;用母鼠气味诱杀公鼠。所以他们都开玩笑说,吃邱氏鼠药,男老鼠排一队死,女老鼠排一队死。

这种鼠药后来因含氟乙酰胺被禁了,过程曲折,因与主题无关,不去谈它。我们姑且当个笑话听。我主要想说明什么呢?是想形象地说明,什么叫体验资本。

你看老鼠,那是多么精明的动物。谙熟趋利避害之道,差不多符合“经济人理性”的所有假设了(除了它不是人以外)。但你用常规的价格战的路数――提高性价比――去对付它,根本不管用。你这次把诱饵拌香点,它下回就不上当了。但有一点,老鼠有老鼠的逻辑,我概括起来叫做:食品诚可贵,生命价更高,若为爱情故,二者皆可抛。邱氏鼠药,黑就黑在,他拿老鼠的爱情做文章。老鼠一旦陷入恋爱,就没头脑了,就不算计了,就不顾一切了。专在老鼠恋爱(这个词用在老鼠身上有点别扭,反正差不多着理解吧)问题上投资的药方,就有点象我说的体验资本。

分析这种鼠药“体验资本”特点:一是其体验会带来高潮,老鼠是冲着这个不要命的;二是这种高潮带来了体验的成瘾性,一旦尝过甜头,就不肯罢休了,所以很稳定,甚至可以让老鼠变成老鼠药的忠诚用户,用死亡的代价,坚定地去消费;三是这种成瘾性,是基于回忆形成的期望与当下的感觉的结合。异性气味对于有性记忆的老鼠来说,会带来对这种体验效用的期望。(当然,我没考证过未婚老鼠吃不吃邱氏鼠药,也许老鼠生下来就可以无师自通地乱搞,也说不定)。四是这种成瘾性体验,强度与一般需求不成比例。比如老鼠一般情况下,会在危险和诱惑之间,作出理性的等价交换选择。如果是一般性的需求,比如食物需求,不足以让它大白天跑上街。但由于高潮体验的诱惑太强,那气味可能让它误以为有一百只漂亮的母老鼠在夹道欢迎它,它在高潮体验期望,与白天出洞的恐惧之间,进行比较时,让本来精明的老鼠,在交换中完全与等价背道而驰了。它的“经济人(鼠)理性”不灵了,冲动了,就犯错误了(不是指生活作风错误)。

其实仔细想想,在某种意义上,一般人跟这些老鼠没什么区别。产品经济、服务经济,只相当于用吃的东西诱惑老鼠,用值钱的东西诱惑老鼠,人和老鼠一样,对此,肯定要用经济人理性算计的。体验经济,首先就不在这个层面上竞争。体验经济注意到,人和老鼠一样,在某个区域以上,是不算计的。它专把主要文章,做在这个不算计的领域。

大家不知注意到没有,凡是会出现成瘾性行为的领域,都是不大算计的领域:

一是股市领域,股民有一种追涨杀跌的赌瘾,象不象公老鼠见了母老鼠?(股民表面上看,也拿个计算器在算计,可他的行为总体上看,已进入公老鼠追母老鼠这个成瘾区间了,他再算也算不过母老鼠的气味)。

二是时尚领域,人们会对某种生活方式着迷,而不考虑实际价值。比如,翡翠城的“汤耗子”,迷倒小资一片。它的室内晾台,只不过原样倒个方向,从冲屋外,变成屋里冲着天池。但你想象一下:月光从屋顶天窗洒下,你坐在一楼,你的2岁女儿站室内的二楼晾台上,借着月光,引吭高歌(或哭),那叫一个酷!你不能说,晾台转个方向,楼价就上升有什么道理。我没见有人这么问过,这么问的人一定是傻冒一个。

三是歌迷影迷,歌迷、影迷追星,象不象公老鼠见了母老鼠?他们哪还算计钱呀。

四是球迷、棋迷,看球上瘾和下棋上瘾一样,都是一高兴起来,连老婆都可以忘了。这回老婆倒不是母老鼠了,球和棋成母老鼠了。

五是工作狂,对有的人来说,工作也是可以上瘾的。比如陈景润见了哥德巴赫猜想,是不是象公老鼠见了母老鼠?

六是谈恋爱,更不用说了,一个个还不都是公老鼠见了母老鼠(或母老鼠见了公老鼠)?

这“不大算计”,是什么意思呢?不是说他不算计钱,而是说他会在一般看来等价的两类不同效用间,进行价值的特殊“汇率”换算。这种现象的本质是,它是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与自由时间之间的交换,所以必须换算。传统理论以为这是两种不同必要劳动时间的交换,就把它当作一种反常现象忽略过去了。这一忽略,上万亿的产值就没了。这种不算计的东西,在商品层面,叫体验效用;在资本层面,就叫体验资本。

事实上,经过现在大家研究的结果。体验经济,不是指上述特定行业,任何行业,任何领域,都可能存在体验效用,存在体验资本。比如IT,又不是卖“快乐”这种东西的,但你的产品好,服务好,上个台阶,就完全可能让用户冲着“快乐”,为你付高价。TCL手机有什么道理吗,金喜善就是硬道理。所以我看到有篇文章说:体验是第一生产力。给我吓一跳。不过想一想,过50年,也许我们真可以这么说。

体验资本,适用于任何行业。大家知道,任何行业,顾客都会说满意或过瘾。我想,满意和过瘾,是不同的。通过服务,顾客可能会说一句“满意”;但通过体验,顾客可能会说“过瘾”。他这次过了瘾,下次准会再来。体验资本,就是不光要让顾客满意,而且要让顾客过瘾。所以我们要仔细研究“瘾”这个问题。规律都藏在这儿呢。我说老鼠药,只不过让你形象地感觉一下,瘾这个东西的劲力有多大。如果引入商战,它将成为见血封喉的杀手利器。过去,我不理解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贝克尔,为什么要专门花那么大功夫研究“理性上瘾行为理论”。现在我明白了。

成瘾性需求与一般需求不同。一般需求,其效用可通过基数效用和序数效用测度;而成瘾性需求,其效用是体验效用,很难直接测度。我们可以把成瘾性需求,在满足过程中达到的高潮,视为一种剩余价值。体验资本,就是可以带来这种剩余价值的投入品。这就与服务从根本上区别开来了。服务不会让人上瘾,不会让人的满足达到高潮的程度。体验经济完全是另外一种经济形态,不是在一个空间里较劲。

关于成瘾性行为的第一个假说:成瘾性行为的价值基础,是自由时间。这就解释了体验行为中人们“不大算计”的真正科学内涵: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与自由时间之间进行交换,按自由时间尺度衡量相等,按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尺度衡量,一定不等。这就是我说“等信息交换但不等价”的全部含义。第二个假说,成瘾性行为与目的相关,与工具理性无关。这一点与贝克尔看法不同。有时间再说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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